昔日国足悍将黎兵主动辞去广州豹主帅，球员通道悄然告别引发老成都球迷唏嘘
黎兵递交辞呈，是在广州南站人流之间，身边拉着斑驳球包，脚边还落着一瓶没拧紧的矿泉水。他背影微驼，身形与二十年前在虹口体育场冲日本防线那一刻判若两人。广州豹的官宣其实姗姗来迟，队里早有风声，说老黎这半年上班都拄着腰杆，训练完还得跟队医生唠一杯淡盐水。离开前，他悄悄约了几位老部下去荔湾搓了一顿海鲜粥，打趣自己成了“中甲灰头土脸老教头，也就这点排场。”
1997年那个头槌绝杀日本的画面，在成都大慈寺附近的老茶馆永不过时。老球迷王妈手机号还存着“黎兵”的传奇故事，沉沉吐出口头禅：“这娃儿以前憨憨，进起球来比谁都专。”成名于国足锋线的黎兵，留洋德乙闯过、成都谢菲联带过，脚下功夫、嗓门派头都留在过去。“成都足球看黎兵，跟蓉城看火锅差不多，”有段时间连小龙坎巷子的烤鱼摊老板，都能说出黎兵当年训队的糗事。
广州豹最狼狈的岁月，他是背后那把伞。球队还混中冠的时候，伙食是快餐和老豆腐，黎兵下班先拉着队员去小南路菜馆补营养。去年，他拉上几名小将彻夜搬啤酒箱，说“训练要卖命，生活得自个儿找乐子。”球迷口中的“黎大爷”，跟着球队一路磕到中甲。升班夜，球迷涂鸦“老黎雄起”刷满了队大巴窗户。
时光弹指。本赛季广州豹志在冲超，狠心砸钱买了俩外援，“广州打北伐”，横幅早早挂在球迷区。但意外跟着伤病一起来，某轮主场黎兵指挥完球队惜败，转身踢碎了休息室一只坏掉的热水壶。据说赛前踩场时，有球迷递了张很旧的“辽足黎兵”贴纸，他翻过来看了好半天，塞进战术包底部。球队战绩一落千丈，坊间传言竟然开始数落他“打法保守、用人固执”，消息最先是商场里遛娃的小粉队家长传开的，自动带着点市井江湖味儿。
这一回，辞职没啥仪式感。俱乐部批了他的请，他却跟康乐公园长椅坐了十来分钟，点了根烤烟，旁边小孩踢塑料瓶子，噪音和风铃混起来，人来人往都不觉突兀。有老队友姚夏微信发红包，配了句“老黎，喝个安逸哈。”球迷在社媒下留言，更多是憋屈和难过，夹带几句地道广州话：“呢份心，世上无几多。”全队没人料到就这样分手，训练基地外的海棠树刚开，门房的老阿姨还以为黎指导只是去“方便下”，后来才晓得再等也回不来了。
黎兵离去后，成都球迷重新讨论起青训和本土教头的归宿。有人在望江楼下开了家足球主题餐吧，摆着一双灰头球鞋和几张上世纪的合影，说不定哪天黎指来成都喝茶，说一句以前的老段子：“娃娃们哈，球得一脚一脚地踢，事得一天一天地熬。”外头大爷摆龙门阵，提起黎兵往事，连笑都带着点鼻音，“他赛场上拧巴，下台也安静，像极了城南小酒馆关门那天，谁都不惊动。”
广州豹现在外援吃火锅都要问“黎头儿回来不”，球房里还剩几件印着“BING 10”的旧球衣。离任后，黎兵传出要回成都，家附近公园晨练大爷说见他跟小狗遛弯儿，穿着拖鞋还踢两脚皮球。圈内传莫不如青训中心当个教头，陪娃娃们晨练，再把几句德语和成都话夹杂着教给新一代小球员。球迷说：“变来变去哈，黎兵还就像那锅老灶火锅，味儿还是本地的。”
球市浮沉，传奇散场。门外老面馆老板娘追着问：“黎指导还回来不得喽？”车站灯影下，有人指着公交站台涂鸦说，“那是当年黎兵带球队闹升班时写的，直到现在都没洗掉。”场边大妈拎着菜篮喊孙子，“快点回屋，看球没得用，还不如耍红旗袋。”球迷散场，风吹杂乱，一根棉签滚下水沟，不知要飘到哪个望不到头的地方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