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947年5月,山东的太阳毒得能晒脱一层皮。
粟裕蹲在指挥部里,盯着那张被红蓝铅笔划得乱七八糟的地图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作战室里烟雾缭绕,参谋们大气都不敢出,就等着这位"疯子将军"下决心。
"打74师。"粟裕突然拍板,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搪瓷缸里。参谋长老李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:"司令员,那可是老蒋的御林军啊!全副美械装备,张灵甫那小子又是个狠角色..."粟裕摆摆手:"就他了,不打这个硬茬子,咱们在山东就真没活路了。"
当时的情况确实够呛。国军像包饺子似的把华野围在沂蒙山区,整编11师、25师、83师,还有第5军、第7军,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。74师卡在正中间,左右都是友军,看着就像个铁桶阵。按常理,谁都不会先碰这块硬骨头,可粟裕偏偏要反着来。
张灵甫那边还做着美梦呢。5月13号天刚蒙蒙亮,他的先头部队51旅就嗷嗷叫着往坦埠冲,炮火轰得地动山摇。许世友的九纵假装顶不住往后撤,张灵甫在指挥部里乐得直拍大腿:"共军也不过如此嘛!"他哪知道,自己正被牵着鼻子往鬼门关走。
这时候华野的六个纵队已经悄悄动起来了。最绝的是王必成带的六纵,两天两夜跑了120公里,愣是把垛庄这个咽喉要道给拿下了。这地方一丢,74师的后勤补给就算玩完。张灵甫接到消息时,脸都绿了:"撤!全部上孟良崮!"他盘算着靠山地死守,等友军来解围,可这步棋走得实在不咋地。
孟良崮这地方,名字听着挺气派,其实就是个光秃秃的大石头山。五月的太阳晒得石头都能煎鸡蛋,三万多人挤在山上,没水没粮,那叫一个惨。飞机空投的物资十个有九个掉进共军阵地,剩下的那点还不够军官们分的。有个老兵后来回忆说,他们渴得连自己的尿都喝,那滋味,啧...
山下边,华野的包围圈越收越紧。张灵甫天天盼着援军,可左等右等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。李天霞的部队就在二十里外磨洋工,汤恩伯走到半道又折回去了。这帮"友军"精着呢,谁愿意为了个目中无人的张灵甫拼命?这情形,活像村里几个混混约好打架,真动起手来全躲后头看热闹。
5月16号那天,华野发动总攻。炮弹跟下饺子似的往山上砸,整座山都在抖。张灵甫躲在山洞里写诀别信,手抖得跟筛糠似的。外头枪声越来越近,他那个号称"天下第一团"的特务团,这会儿连个完整的建制都没了。最后冲进来的华野战士看见,这位趾高气扬的"常胜将军",胸口三个血窟窿,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信。
这一仗打完,蒋介石在南京气得摔了茶杯。他引以为傲的"御林军",三万多人说没就没了。华野这边也伤得不轻,一万两千多人的伤亡数字,让粟裕好几天吃不下饭。可这买卖划算啊,用他自己的话说:"打掉74师,等于打断了老蒋一条胳膊。"
后来毛泽东在西柏坡见到粟裕,乐得直拍他肩膀:"能吃掉74师,有两个人没想到,一个是蒋介石,一个就是我毛泽东!"这话传开后,国民党那边再没人敢吹什么"天下第一师"了。倒是华野的战士们编了段顺口溜:"张灵甫,真威风,美式装备逞英雄;粟司令,计谋高,孟良崮上包饺子..."
要说这场仗最绝的,还不是战术多精妙,而是把国民党那点破事全抖搂出来了。张灵甫到死才明白,自己不是输在粟裕手上,是输在那些"友军"的算计里。这道理放现在也一样:再硬的拳头,也架不住背后有人捅刀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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