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6月17日，南海仁爱礁，菲律宾补给船和中国海警在海面对上。强水炮喷过去，菲方说船体损坏、人员受伤；中方说依法处置、劝离无效。随后各自放视频、发声明。时间、地点、船只、动作都摆在那，谁也不肯退。
先看一个基本情况。仁爱礁离菲律宾巴拉望不算远，1999年菲方把一艘旧军舰卡在礁上，一直有人轮换守着。中方长期巡逻，说防止“非法补给”。我在马尼拉港采访过出海的师傅，他们说这片海面最近几年越来越挤。因为这个，渔船常绕道，油钱多花一截。
接着往后，4月11日，在华盛顿，美国、日本、菲律宾开了三方会。白宫会后说要加强联合巡航、通信互助，还提到支持菲方海上能力。东京说会提供船只和雷达。马尼拉听到这个，胆子更壮了。中方随后回应，要求外部力量别插手南海的事。
同样在6月，中方海警新规生效，时间从15日开始。文件写了“登检”“扣留”的程序，说是针对有嫌疑的外籍船只。菲方、越方立刻表示担心，说会影响补给和作业。因为这个，海上更紧张，大家都把摄像头对准对方。结果就是任何擦碰都会变成公开视频。
再说一个老底。2016年海牙仲裁有结果，菲方总拿出来说理。中方强调不接受、不承认。两套说法同时存在。我在现场听到的感受很直白：一边拿文件，一边看船位。谁的船靠得近，谁就更有底气。这不是书房里的讨论，这是海面上的掰手腕。
东盟和中国谈“行为准则”谈了好多轮。2024年夏天几次会议都说要加快，但具体落地没那么快。原因也简单，各国都怕自己吃亏。一旦写死了，回头想更改又很难。船在海上天天跑，纸上的安排要跟得上。
还有外面的动静。美国多次重申1951年的同盟条约，提到如果菲方的公船或飞机在太平洋区域遭到武力攻击，会启动条约。菲方把这段话高频在媒体里播放。中方则把注意力放在海上执法和巡航频次上，加大存在。场面更密集。
事实也在变细节。菲方不仅用大船补给，还尝试小艇、夜间、空投等办法。中方则用喊话、拦截、强水炮、取证一套流程。我看过双方公布的时间轴，几乎每次任务都要撞上对方。结果就是补给成了对抗的节点。每一次成败，都会被拿来做下一次的动员。
再看周边的生计。渔民说网具坏了，要赔；保险公司说风险涨了，保费也涨；货主说绕航会拖时间。这些话都不虚头。同样，海面上紧张一天，岸上的菜价、油价、运费就会被盘算。国际热点不是天边的事，它会回到菜市场。
有人问为什么都不退一步。我听到的理由，一个是面子，一个是票仓，还有国内的期待。马尼拉要证明敢硬，中方要证明守住。两边都在下棋，算的是下一步谁亏、谁赚。因为这个，语言越说越硬，动作也越做越满。结果就是现场更容易出事。
再说外部媒体的镜头。英语媒体多用“水炮”“撞船”这样的词，视频剪得很短很冲。中文媒体则把通告、法条、无线电喊话全放出来。同样的事，摆在不同镜头下，读者得到的感受不一样。最好把时间、坐标、船名都看全，再下判断。
还有一个容易忽略的点。补给不只是一袋米、一桶水，里面有药品、油料、通信设备。一旦补给断了，人就得撤；一旦补给成了常态，对方就会想办法把链条切断。这就是你来我往，不是一天能解决的事。掰手腕的背后，是耐心和预算。
我也问过几位在岸上管事的人：有没有“降温”的办法？他们的答案不复杂，先把“贴身走位”拉开一点，留出通道；再把喊话从“硬顶”改成“可操作”的流程；还有就是把外部军演安排和补给时间错开，别叠在一起。这些都是具体的手段，不是空话。
事情不会只靠一方收尾。要让海面从紧绷变成正常，需要双方都改几步。比如提前通报、固定窗口、明确不带武器的补给线。同样，媒体也该少一些火上浇油的剪辑，多一些完整记录。这样做，岸上的人能少受点影响。
傍晚的仁爱礁海面，水炮停了，浪还在拍，一条小艇把湿漉漉的绳索拖回甲板，船头的人把头盔摘下来，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和盐渍。下一次补给来时，谁先把船速慢下来？